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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讯员刘蔚讯：凌晨3点，黑龙江省东北部的三江平原正在慢慢醒来。

 

在接近国境的前进农场，机械师魏宏和杨禄忠简单洗漱，拎起白色塑料桶和棕刷，像往常一样开始做航前准备。在北大荒垦区，像前进这样的农场有一百多个。这时候的农场四下安静，东边的天空已经泛亮。离立秋还有两天，建三江的前进农场农业通航进入最后一天。早上明显比前几天凉快多了。

 

郑勃4点到达机场，东边蓝灰色的浓云没有散开的意思，机坪上黄蓝相间的空中拖拉机AT-802被衬得更醒目了。像是一阵小雨，伴随着酸味，郑勃驾驶着空中拖拉机“擦着稻穗”飞过。轰鸣的涡桨发动机超低空呼啸而过，站在田埂上的人下意识地微曲身体，好像这样就能不被飞机鼓起的气流吹跑。难怪有人说，农业飞行的训练要求高，离地五米左右的目视飞行，留给人处置特殊情况的余地不大，对飞行技术的要求自然就高。夏日午后，阳光耀眼，飞机拖曳出长长的白“飘带”，农药的酸味开始在空气里弥漫开。 飞机在接近田边的杨树或电线时，陡然向上拉起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，反方向再喷洒一遍。超低空飞行，需要对飞机更精准的把控，和商业运输飞行不同，他们用不上自动驾驶，操作和判断都依靠手动操作加目视。

 

十几公里外的创业农场，4点的时候雨已经不小了。两位澳籍飞行员大卫（David）和劳瑞（Laurie）没有一起来就赶往机场。他们在宿舍一人冲了一杯速溶咖啡，等待雨停。来中国工作除了赚钱，更为了经历。如果不是来这儿工作，谁能想象两个澳大利亚人，60多岁，在中国的黑龙江生活几个月呢？散步的时候他俩会和附近的村民打招呼，老乡会说“哈喽”，他俩说“你好”。大卫和劳瑞上下飞机的动作从容得就像上下车，不知他们年轻的时候曾经因此迷倒过多少女孩儿，大卫现在已经当爷爷了，依然喜欢和享受飞行。他们来中国带的东西不多，但飞行头盔是“生活必备”，千里迢迢地从澳洲背来。大卫特别宝贝他的头盔：“它花了我两千五百澳币。”大卫向我们展示他的奢侈品。 王长宏是画眉鸟和空中拖拉机机队的飞行大队长，除了日常作业，还任飞行教员。转业前在空军飞歼-5。王长宏所在的七星农场从上世纪80年代起就是垦区试验基地的典型，这里早年间就有相对完备的设施，砖墙、宿舍、洗衣棚围起一个篮球场大的院子，种了些蔬菜。这里依然保留了上世纪末的年代感，容易让人觉得岁月悠长。当你置身其中，这份恬淡怡然实实在在，稍一离开，恍如隔世。画眉鸟的GE发动机虽然没有RD-45马力强劲，但王长宏显然已经把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农业飞行化成自己的一部分，怡然自得。 入秋后，机械师们开始拆农药设备，垦区喷洒农药的运-5、M-18、画眉鸟、空中拖拉机在“轻装”后，就要飞往加格达奇准备防火护林飞行。